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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孤独的

他毫无道理的琢磨

人类可真讨厌

一旦成了夫妻

成了父子兄弟

即使对方是个无聊的人

你也很难轻易摆脱这种纽带

只好认命共同生活下去

况且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个我字

这些姑且不谈

他认为把动物的生命或生存状态当做玩物

以一种理想的模式来确定目标

人为的畸形的培育它们

既包含一种可悲的纯洁

又带有一种神仙般的爽快感

他把那些喊着两种两种狂奔而去的虐待动物的爱护者

看作天地间或者人间悲剧的象征

一边以冷笑待之

一边又宽恕了他们

去年十一月

一天傍晚

一个常年患肾脏病还是什么病的像个干瘪蜜干似的狗店老板顺路到他家来做

跟你说

刚才发生了一件大事

进公园之后我就放开了狗绳

雾大

天色又暗

只一会儿功夫没看好他

他竟跟野狗搭上了

我立即把他们隔开

边骂边使劲踢他的肚子

几乎把他踢得站不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

他反倒怀了孕

哼

朕够讽刺的

那么费力的阻止过了

真不争气

你不是生意人吗

哎

很惭愧

都没法跟别人说

混账

一转眼就让我亏了四五百元

狗店老板那两片蜡黄的嘴唇气得直到那只精悍的杜宾犬小里小气的缩着脖子

用怯生生的眼神仰望这位肾脏病人呜

飘过来了

经他斡旋

这只母狗应该能卖出去

尽管他提醒过对方

狗一旦到了买主家里产下杂种狗仔就丢人现眼了

可是狗店老板像是手头拮具

没过多久没让看狗就卖出去了

结果两三天后

买主将狗带到他家里来

据说买后次日夜里

狗就产下了死胎

据说女佣听见痛苦的呻吟声

便拉开挡雨板

见狗正在廊台下方吃自己生的狗仔

她吓坏了

天刚蒙蒙亮

看不清她产下了多少只

女佣看见的时候

她正在吃最后一只

我马上把兽医叫来

兽医说

论理狗店老板不会一声不吭的就卖狗

他准是跟野狗或什么狗搭上了

遭到毒打之后才送来的

这狗产仔的样子非同寻常

要么就是原本就有吃狗仔的习惯

若果是如此

退回去算了

全家都很愤慨

都说那只狗遭受如此待遇太可怜了

我瞧瞧

说着他漫不经心的抱起狗

边抚弄狗的乳房边说

这是喂过狗仔的乳房

这次产下的是死胎

他才吃狗仔的

对狗店老板的缺德他感到气愤

也可怜狗的遭遇

却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因为他家狗也产过杂种狗仔

就是外出旅行

她也不和男伴同睡一事

既不乐意让男人留宿家中

也不愿收留攻读学生

男人令人腻反不过敬养母狗倒是同这种嫌恶男性的心情不相干

公狗若不是优良品种就不能做种狗

买入种狗很花钱

还得像吹捧电影明星那样宣传

受不受欢迎是未知数

还可能被卷入同类进口种狗的竞争中

跟赌博似的

他曾到过一家狗店

要求看看著名的种狗

一只日本庚犬

那狗成天窝在二楼的垫子上

只要把它抱下楼

他就习惯性的以为是母狗来了

跟老练的南昌似的

他的毛短

裸露出异常发达的性器官

就连他看了都觉得不舒服

把视线移开了

不过他并不是介怀这个才不养公狗

看见狗生产和育崽

对他来说

这比什么都快了

那是只波士顿钢犬

他在墙边挖洞咬破旧篱笆

本来已经照交配期配了公狗

预备着交配的

可是他把绳子咬断了跑出来

因此他晓得他会产下杂种狗

女佣把她叫醒时

她像个医生似的睁开眼

说

准备剪刀和土

纸 棉

还有

赶紧切断酒桶的绳子

初冬的朝阳洒在中庭地面上

唯有此处气氛有些新鲜

阳光下

狗横躺着

肚皮像兜了一个茄子向外凸起

他带着些许歉意摇摇尾巴

像在诉说着什么似的抬眼望着他

突然

他感到这是一种道德上的谴责

这狗是初次来越信

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

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

它似乎不知道分娩是怎么回事

这只狗好像不晓得自己身上起了什么变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好像显得很困惑

仿佛在说

我该怎么办

小狗有点尴尬

一脸腼腆却又天真的任人摆布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觉得需要负责任

因此他回想起十年前的青花子

当年他卖身给他时

脸上的表情恰好和眼前这条狗一样

听说一旦做起这门生意

人就会渐渐麻木不仁

真的吗

也不见得

只要你见的是喜欢的人

就不会

再说

如果固定间的客人总是那两三个

也谈不上做买卖

我好喜欢你

喜欢也没什么用吧

没那回事

是吗

我出嫁时就见分晓了

那倒是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什么你该怎么办

嗯

你太太是怎么做的

没法说告诉我吗

她惊讶的注视着他那认真的表情

我感到很内疚

说着

他把狗抱起来

移到了产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