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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集

胡梅做一脸媚态

伸出指头点了张富贵的额头

另一只手撑着地站起来

垂着腰

跺着脚

抬眼望望半空的太阳

哎

你我都老了

张富贵扶起车子

拍拍裤子上的尘土

碾了几步

扭头

这件事你打听确实没有啊

李金汤年纪和咱们也差不多

能和小姐用沙子不行呗

哼

老牛吃嫩草

越吃越不饱

就我这早泄了的黄花

你不也是有兴致有力气是来拱一拱

再说

你能和李金堂的身体比

这事儿十乘十是真的

第一次看见这个李金堂

我就看出来他是欧阳家的灾星

你不知道

他夹在门缝里那只眼

那颗亮啊

哎

少奶奶躲闪了十来年

总算是躲出个清白

谁知道山不转路转

小姐她

哎

我不能忍心叫小姐救这个恶人霸占

两人路过学校

看见几百学生正在挖山平地

几排崭新的瓦房已经竣工

围墙还没修起

两个老人从学校中间穿了出去

到了一个小村子

张富贵一屁股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不走了

只剩篱笆地了

歇啥歇

呃 我不想去

不想去见孔先生

一见他

我总是有点怕

当年孔先生因事去省城掐

在老欧阳家撞破了张富贵和胡梅的奸情

吓得张富贵尿了一裤子

没出息的东西

孔先生要是恶人

你我还能结为夫妻

早把你我碾门外了

孔先生是好人

我才来求他下山劝小姐的

老爷家的事儿

孔先生能做一半的主

如今老爷

少爷少奶奶都不在人世了

小姐出了事

孔先生得管

张富贵垂下头

哎呀

不知咋的

我就是怕她呀

胡梅丢了一个白眼

沿着石子路向山上爬

孔先生这天上午在作画

三两笔已画好一个鸟

再画两个鸟

把梅花点红

画就完成了

慧明法师本来是找孔先生下棋的

一等了一会儿

这时走过来看

阿弥陀佛

先生的话越发无了

法度隆冬眉上落

画眉想得齐

只怕俗人不解呀

孔先生掂起笔

拈去一根脱了的狼嚎

一口气吹过去

我也不大解

想着画眉是春暖花开时的俊鸟

原不该飞落腊梅枝头的

可一连三梦

都是这么个梦法

有画梅的题名

醒来似还能嗅到梅花的那一缕清淡的香

就悟了个理

这鸟怕也分个雅俗

雅鸟画梅喜梅花

原是寻常事

只是俗人看不见罢了